“天下万物都有定时,哭有时,笑有时,生有时,死有时。”
——桃姐
由许鞍华执导的电影《桃姐》讲述了一位名叫桃姐的老佣人的晚年境遇。桃姐身为住家佣人,为主人家一辈子辛勤付出,没有子女,年逾古稀却因为突然中风而住进了养老院。电影镜头直接瞄准了香港的养老院,通过桃姐的眼睛和经历真实的再现了养老院的情形。
在桃姐居住的养老院中,房间是一个个的格子间,吊扇上全是灰尘,到了晚上,老人们会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空气里似乎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吃饭的时候,那些手脚不能动弹的老人坐成一排,护士坐在可以移动的椅子上,依次一人喂一口。这里没有虐待,但是逼仄的空间和衰老的味道,处处让人压抑。
刚来到养老院的桃姐有很多不适应,有一场戏,镜头远远伫立在厕所门外,看着桃姐吃力地将一扇扇门打开又神色鄙夷地关上。不得已,她用嘴撕下一张面巾纸的一小半堵住鼻孔,好不容易上完了厕所站在洗手池前舒一口气,却在镜中惊愕地看见一个老头走了过去;又比如桃姐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由自主地摸一把家具上的灰尘,脸上写着微微的不满。整个过程都没一句言语,却把桃姐爱干净却无能为力的特征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令人印象深刻。
坚叔的出场无疑是一个亮点,让这个压抑的气氛终于得到一丝缓解。他性格开朗,幽默风趣。第一次遇到桃姐便拉桃姐跳舞,并且说,人要像他那样“早上出去游游泳,学学英文,跳跳社交舞”,不然“人无兴趣会死的”。可惜一个乐观的老头并不能改变养老院本身的沉闷氛围。身体的衰弱和死亡的威胁一直都在身边。
剧中金婆的女儿一直埋怨母亲疼儿子不疼女儿,可是每月付钱的是她;一脸凶相抱怨个不停,到了除夕接妈妈回家过年的却是她;母亲去世了,儿子也没现身,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是她。金婆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老人们大概都怀着同样的心情目送。最后女儿到养老院办手续的时候,他们则搓着麻将各干各的冷眼旁观。其实不是他们冷漠,而是习惯了。习惯了生老病死,也知道自己也有那么一天,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在等待而已。
整部片子给我们的感觉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在渐渐失去,老人的吃饭功能、说话功能、走路功能、记忆功能等等都在衰退,他们无力抗拒岁月的残酷,生命就如同那屋外的枯藤,从青到黄,再到叶子迅速的凋落,经不起岁月的流逝,在苍茫间陨落人间。然而我们是不是应该思考:我们应该把父母送到养老院吗?养老院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