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参事共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聚焦上海第十届参事国是论坛
九月的上海，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由上海市政府参事室主办的第十届参事国是论坛于9月22日成功举行。国务院参事室党组书记、主任王仲伟，中共上海市委常委、统战部部长沙海林，上海市副市长赵雯出席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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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国务院参事室和北京、天津、黑龙江、上海、江苏、浙江、安徽、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广东、重庆、四川、甘肃、南京、成都共17个省(市)的政府参事，齐聚论坛，共商国是。聚焦“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补短板与城市(群)发展”主题，参事们从多元视角交流探讨各地对于补齐短板、推进改革、强化管理，促进经济发展和城市发展，服务国家现代化建设大局的政策建议。
论坛上，全国政协常委、上海市政府参事室主任王新奎提出了在全球价值链竞争背景下我国供给侧改革的思路;江苏省政府参事室主任宋林飞从加快供给侧改革的角度，分析长三角城市群跨越式发展的路径。
本次论坛是上海市政府参事年度调研成果的一次集中展示。今年以来，围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题，参事们分别从“互联网金融创新与风险防范”、“基于贸易便利化协定框架下的空运口岸货物通关环境的研究”、“医养结合的机遇与挑战”和“海外人才引进与知识产权保护”等角度切入，赴北京、辽宁、山东、安徽、江苏、甘肃等地深入调研，到本市相关企业、机构获取一线信息，与专家、企业家座谈交流，形成了多份调研报告，旨在提出能够落地的可操作性政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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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事国是论坛由上海市政府参事室主办。论坛围绕上海和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重点难点问题开展讨论，是汇聚政府参事与社会各界智慧、发布参事调研成果的重要平台。自2007年创办至今，上海参事国是论坛已经连续举办了10届。历届参事论坛都形成综合报告，送国务院和上海市领导，得到了各级领导的重视。有的作为重要咨询成果化为具体政策推行实施，如对长江黄金水道的开发利用、上海低碳路线图的制定、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体制建设、大都市的转型与发展以及上海自贸试验区改革举措等，在业内已形成广泛影响。
全球价值链竞争背景下的我国供给侧改革
全国政协常委、上海市政府参事室主任王新奎
当前，我国正在实施的供给侧改革必须考虑经济全球化发展新趋势这一大背景。什么是以全球价值链竞争为基本特征的经济全球化?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后，全球价值链竞争的趋势发生了哪些变化?以及，为什么我国的供给侧改革需要考虑全球价值链竞争的大背景?
近30年来，经济全球化发展的基本趋势表现为全球价值链的展开和深化。所谓全球价值链，是指建立在跨国公司全球供应链布局基础上的，覆盖包括制造和服务在内的产品生命周期全过程的，以分层式生产和中间品任务贸易为基本特征的经济全球化发展阶段。
如果从行业或产品的层面来观察，在全球价值链条件下，一家企业、一个国家或一个区域在全球价值链上的位置大致可分为5个层级，以类似微笑曲线的方式展开。
处于价值链最高端的是引领型供应链创新层级，该层级的增加值主要来自于研发、技术服务和商业模式创新。
其次是核心零部件应用技术创新层级。该层级的增加值主要来自于制造技术和质量、标准和管理的创新。这一层级存在于某些价值链中，例如电子通讯行业。
第三是追随性技术/服务创新层级。该层级往往是在引领型供应链创新已经取得成功的基础上，采取追随的策略，在某一关键的价值链环节跟进再创新。
第四是模仿型技术/服务应用创新层级。该层级往往是在一项技术服务或商业模式的创新已经进入成熟的阶段，通过模仿，建立规模优势，达到降低成本的目的。
第五是承担最终制成品的加工组装或服务的离岸外包的工厂层级。该层级的主要功能是把供应链创新、追随或模仿型技术/服务创新成果转化为能投放市场的具体的制造或服务产品。
近30年以来我国抓住了全球价值链发展和深化的历史机遇，通过全面融入经济全球化，实现了经济的高速增长。目前，经济全球化的价值链布局阶段已经基本结束，已经开始进入了全球价值链增加值位置的竞争阶段，以及相应的全球贸易和投资规则的重构阶段。几年来运用全球价值贸易数据库的相关研究证明，我国虽然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和贸易国家之一，但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中低端位置的状况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如何积极参与全球价值链竞争和全球贸易投资规则的重构已经成为下一阶段我国经济发展所面临的重大挑战。
如果从全球价值链竞争的背景来思考我国当前的供给侧改革，就可以发现，供给侧改革的长期目标应该是逐步从当前我国以实物资本投入为主的供给模式转向以知识资本投入为主的供给模式。
在宏观经济学中，传统意义上的三大要素土地、劳动、资本，都是实物投资意义上的概念。现在这个概念的内涵变了，对企业来讲，劳动已经越来越多地表现为人的知识能力;与此同时，资本也越来越多地表现为难以模仿的知识积累，我们称之为知识资本;特别是土地，也已经不仅仅是耕地、矿产等自然资源，还包括计算机存储的数据资源。因此，在当前全球价值链竞争的条件下，一个企业、地区或国家在全球价值链上的位置的高低，不仅取决于实物资本的投入和积累，更重要的是知识资本的投入和积累。特别应该指出的是，这里的所谓知识资本不但包括一般意义上的研发、工程数学，而且还包括计算机化的信息，如软件和数据库;创新性的资产，如设计;经济能力，如品牌权益、特定的人力资本和全球供应链的组织架构。
长三角区域是我国对外开放的前沿和经济结构转型的先行地区。我们长三角地区今后的发展不是和中西部地区去争资源，争市场，争项目，争投资，争政策，而是要面向世界，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竞争，通过不断提升整个区域经济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来实现转型。因此，长三角地区作为一个城市群，当前实施供给侧改革的共同方向是通过不断创新，逐步建立起一套不仅能适应企业和个人实物资本投入和积累，而且能适应企业和个人知识资本投入和积累的体制和机制。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以开放促改革的基本含义。
当前如何推进长三角城市群建设
江苏省政府参事室主任宋林飞
长三角城市群是中国经济发展最活跃的地区之一，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但从人均GDP(美元/人)、地均GDP(万美元/平方公里)来看，长三角城市群的经济发展水平至今还远远地掉在其它世界级城市群的后面。因此，长三角城市群需要加快发展、跨越式发展。
构建具有全球一流品质的世界级城市群，关键是要把握好经济发展主要趋势与机遇，深度融入世界经济，大力培育比较优势，走出转型升级阵痛期，在经济格局变动中重塑核心竞争力。
着力发展服务经济，加快推进产业结构优化
近几年来，长三角城市群的生产性服务业与生活性服务业加快发展，服务业发展水平走在全国前列。2015年，长三角地区实现服务业增加值比上年增长10.8%，增速较上年提高1个百分点，高于GDP增速2.6个百分点。
长三角城市群的服务业发展中也存在一些短板。一是服务业的自主创新能力较弱，在国际服务业向知识技术密集型加速发展的大趋势下，现代服务业对人才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二是部分服务行业“制度性垄断”效应显著，市场准入门槛高。三是服务业国际化水平不高。
为此，应推进服务业供给侧改革创新。进一步放开服务业市场准入，加快复制和推广负面清单的准入管理模式。扭转以检代管、以罚代管的局面，促进服务业监管方式和手段的改革创新。加大对服务业市场主体经营行为的监管，建立守信激励和失信惩戒机制。促进新兴服务行业和业态的知识产权保护与运用，不断增强服务业市场主体创造、运用、保护和管理知识产权的能力。
着力发展城市经济，继续加强要素聚集效应
长三角城市群的城镇化处于快速发展阶段。2012年，上海的常住人口城市化率已经达到89%以上。2015年底，江苏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66.5%，高于全国10.4个百分点;浙江常住人口城市化率和户籍人口城市化率分别达到65.8%和51.2%;安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50.5%，比上年提高1.35个百分点，增幅略高于全国。
城镇化进程中存在一些短板。比如新城与产业、就业地与居住地的“产城分离”现象显现，不仅造成资源的浪费，也加剧了环境污染和交通拥堵;城镇化拉动内需的潜力发掘不足，农民工没有完全融入城市，城市接纳农民工的公共基础设施配套不足;城镇化的区域差距仍然存在等。
为此，应加快推进产城融合，促进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避免产城分离、推进产城融合，在新规划的产业园区中，居住、娱乐、商业、休憩以及各种配套公共设施和服务都需大力跟进，避免“纯产业区”的出现;另一方面，对于已有的、功能相对单一的产业区，需要加快植入居住、配套服务等功能，使之逐步转化为城市的综合功能区。
着力发展消费经济，立足扩大内需
“十二五”期间，长三角城市群基本形成了以消费拉动为主要动力的经济增长模式。2012年，上海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到70%以上。2015年，全国最终消费支出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66.4%;江苏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进一步提升至51.5%。
目前，消费领域存在不少短板。市场上假冒伪劣商品仍然存在，对部分消费者造成了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服务类消费投诉超过商品类消费投诉，其中网络购物消费投诉激增等。
为此，应着力改善消费环境，增强居民消费信心。同时，改善供给结构，培育新型消费业态。积极发展网上购物、数字娱乐等新型消费业态。
着力发展新经济，增强新动能
长三角城市群的新经济发展态势良好。今年上半年，上海市网上商店零售额增长17.8%，快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10.2个百分点。同期，江苏线上单位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42.6%，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20.1个百分点。
新经济发展中存在一些短板。新经济增长点有宽泛的迹象，特色不够鲜明;产业发展扶持政策不够聚焦，政策效应有待进一步发挥;新增长点支撑经济增长能力仍然较弱。
为此，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推进新经济发展。增强专业化能力的新型创业服务平台，发展众创空间，满足大众创新创业需求。以优势产业培育新经济增长点，为中小微企业发展提供更有力的金融支撑。同时以民营企业为主体，加快“走出去”步伐。
找准供给侧短板，适应转型需要
天津市政府参事室副主任阎金明
我们的经济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与不断深化和开放的市场经济机制不相适应，在制度供给、区域供给、便利化供给、公共服务供给、良好的预期供给等方面都存在一定问题。因此，按照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在实施“三去一降一补”过程中，政府有形的手和市场无形的手有机结合，共同发挥作用。特别是对所谓“海绵企业”这样生存力强的企业，绝不应一刀切关停，制度供给要相对宽松，政策供给要区别对待。以自贸试验区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为契机，大力推动政府职能的转变，激发全社会创业创新的活力。提供更加完善的公共服务，改善预期，解除人们的“后顾之忧”。
城市群一体化发展要以政府制度合作为基础
安徽省政府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宋宏
目前长三角城市群的贸易一体化已基本实现，但要素一体化和政策一体化还有待努力推进，而区域合并式的完全一体化则无可预期。我国旨在实现区域一体化的区域间合作，不能按照西方区域经济理论，补短板的关键在于加强城市群一体化的制度合作基础。区域政府间制度合作需要一系列规则和制度安排，包括区域科技创新资源配置和协同运作原则;区域生产力布局原则和区域产业发展准则;建立协调的基础设施网络;建立人口迁徙、户籍制度等方面的协调与管理制度等。此外，区域政府的制度合作必须要有跨行政区的制度性的协调组织机构。只有建立健全这一组织，区域政府制度合作的激励和约束机制才能真正被遵守和执行而落到实处。
城市适应气候变化行动刻不容缓
湖北省政府参事龚朴
在错位政绩观的驱使下，不少地方城市由于发展的非理性，城市发展供需结构失衡，缺失城市应对气候变化风险的考量，致使城市适应气候变化先天不足、后天乏力。时下创建气候适应型城市，且须警惕受错位政绩观所引导的非理性趋向。建议各级政府和领导干部从以人为本、共建共享的理念出发，着眼于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更新政绩理念，突显“适应性理念”，创新城市适应气候变化发展模式，不断完善城市管理和服务。建议促进绿色发展领域的金融改革，完善城市适应气候变化的投融资监管规则和标准;设立气候变化国家财政专项资金，引导商业银行建立完善的绿色信贷机制等。
珠三角城市群进一步“补短板”的方向
广东省政府参事苏泽群
补短板已成为当前调动和凝聚城市发展积极性的抓手，其成效如何关乎供给侧改革的成败。珠三角城市群进一步“补短板”的方向，一是建设支撑新一轮发展的现代化基础设施，包括广州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城市建设，珠三角1小时城际轨道交通网建设，打造珠三角世界级宽带城市群等;二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建设珠三角国际创新创业中心;三是构建产业新体系，加快制造业转型升级，建设珠江西岸先进装备制造产业带，实施信息化先导战略，培育“互联网+”等新产业、新业态;四是巩固提升民营经济发展优势。支持民营企业在广州、深圳前海、广东金融高新区等区域性股权市场挂牌和转到主板、中小板、创业板和新三板上市融资;五是提升珠三角城市群一体化水平，推进基础设施一体化计划实施，提升城市群互联互通水平。
甘肃城市供给侧“短板”及补板措施
甘肃省政府参事魏秀鸿
甘肃的补板措施：一是以发展多元富民产业为扶贫攻坚抓手推动城镇化发展，以增加群众收入为核心，推进特色优势产业集群建设，提高实际城镇化率;二是以调整优化基础设施空间布局为抓手综合推动城市群发展。加快调整完善智慧城市群综合交通网络框架，加强区域水资源保障能力建设，调整推进生态安全屏障建设，着力强化能源消纳、转化和高效清洁利用;三是以优势产业链培育和创新为抓手推动城市群发展。实施“371”优势产业链培育发展行动，通过强链、补链、延链，形成产业发展新动能，推动传统优势产业从半成品向产成品转化，从粗放低效向优质高效提升，从产业链低端向中高端迈进，从短链向全链循环发展。
互联网金融助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上海市政府参事赵宇梓
目前我国互联网金融暴露的问题主要还是准入缺乏门槛，业务缺乏监管，行业缺乏标准，发展缺乏引导。建议：一是尽快出台互联网金融相关监管办法，防范系统性风险;二是尽快调整监管机构与监管方式，设立专门机构对互联网金融企业按功能进行监管;三是加强正确引导，让互联网金融立足小额、立足平台、服务“双创”。互联网金融应错开与传统金融的定位和竞争，发挥其信息技术的优势，着重在小微金融、消费金融领域发力;四是金融监管不宜简单放权，有关国家经济金融安全、有关老百姓资金财产安全的事项，建议强化中央集中监管。
上海自贸区应对TPP知识产权挑战的政策建议
上海市政府参事杨洁勉
一是进一步优化调整知识产权管理体制。推动形成专利、商标与版权“三合一”管理体制，提升知识产权管理效能。明确相关司法机关在知识产权执法方面权责关系。宜优先海关知识产权执法，提升监管环节主动执法。二是积极探索知识产权保护的新领域和新思路。将网络空间知识产权保护作为改革探索的重要领域。加强对“非专利实施主体”(NPE)的有效监管。探索知识产权质押融资、专利保险等知识产权金融创新措施。三是切实提升知识产权转化率。进一步整合、培育知识产权交易平台，强化其服务功能。四是加强知识产权专业人才队伍建设。
上海全球城市目标亟待提升创新能力与水平
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沈桂龙
上海创新能力和水平相比国内前沿城市而言存在亟待解决的短板。上海科技创新的补短板应着重于制度建设和创新主体培育。从创新氛围上看，上海学生就业第一考虑的因素中“求稳”心态明显，与北京和深圳的创新氛围差别较大，风投对创新观点的趋之若鹜环境也有很大不同。因此，一方面要形成创新的文化氛围，形成创新的包容环境、容错机制和风险精神;另一方面，要形成市场化的制度和机制，更加重视市场化的创新主体培育，特别要重视企业家的培育，培养企业家精神，通过开放倒逼改革，提升国有企业创新活力，让更多要素资源流向科技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