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临终关怀:渡人亦是渡己
法制晚报2017-01-12 00:00:00 分享      

  法制晚报讯(记者 程喆) 北京,开往通州的公交车有一站就是松堂关怀医院,关怀医院并非养老院,而是临终者或家人主动入院安度余生的,临终关怀不等于治疗,而是一种在患者逝世前的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内,使其减轻痛苦、提高生命质量的医疗护理。



图片来源:百度搜图


  全景纪录片《摆渡人》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整部纪录片拍了整整半年,期间拍摄过97岁高龄的宋庆龄秘书、喜欢给人看手相的老奶奶等不同的临终人群。死亡是客观存在的,正因为死亡,才显出生的意义。《摆渡人》正以全景纪录片的方式向世人揭示这一道理。


  生命最后的精彩留在了医院


  “我还能记得小时候胡同门口的吆喝声。”


  “老太太唱两句吧。”


  几乎失忆的老人躺在床上,手握着护工,看向天花板,停顿了几秒钟,嘴张了张,突然唱着听不懂的曲调,短短一句唱完,她咧着嘴笑了,露出只剩几颗牙齿的牙龈,少肉的脸却透出了红润。


  “唱得好,唱得很好。”护工在一旁称赞,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


  就是这样,《摆渡人》记录的片段大多是温暖的。


  一位老人年轻时是劳模,他对这份荣誉非常在意,进入松堂关怀医院后经常提起。为了让老人高兴,医院的工作人员特意为他举办了一场表彰仪式。


  然而,这些老人终将面对死亡,“期间有位老人最后一个愿望是去天安门看一下毛爷爷,当我们为他准备好一切时,他却走了”。主创人员说,在这部纪录片中,每个人都成了不可再现的主角。


  死亡,是这里的生命常态


  在中国,人们一直很忌讳“死”这个话题,始终不愿面对这条人生必经之路,但其实临终关怀医院里每天都充满欢乐的气氛,甚至发生了很多奇迹。


  作为《摆渡人》制片人、导演的董宇辉,希望通过最新的VR影像技术,让更多的人以身临其境的姿态,沉浸式体验作为一个志愿者或病人,实现生命尽头最后的愿望,触摸到绝望的边缘那最温暖的阳光。同时,也用影像的方式,记录了这些临终老人生命最后最精彩的一部分。


  和人们印象中的导演不同,董宇辉一点点儿咋呼劲儿也没有,而是个有点儿书生气的青年,在颁奖的舞台上,即使说到激动处,也是一脸平和。这种平静,只能归因于一个,控制不住的眼泪和难平的心绪已经在长达半年的制作中一点点消耗流逝了。留下的,是对生命意义在理性层面的思索和分享。


  对话《摆渡人》制片人、导演董宇辉


  CHINA VR新影像(以下简称“新影像”):为何想到这个题材?


  董宇辉:有一个朋友是临终关怀的志愿者,在初次探访之后,颠覆了我对临终关怀的认知。医院里每天都很快乐,有很多充满爱心的人在无私奉献,每天都有人走,但他们都走得很平静,且有尊严。


  一方面觉得志愿者们做的事情非常有意义;另一方面发现中国人对临终关怀的了解还很少,很忌讳谈论这个事情,更不用说去临终关怀医院。


  因为自己是做VR影视的,那我想,既然大家不敢去,那通过VR可以让更多的人亲身体验到临终关怀的意义,思考生命的价值,所以决定拍这部VR纪录片,用VR做件有意义的事情。


  VR新影像:联系松堂关怀医院过程中有困难吗?


  董宇辉:困难还是有的,因为医院会有很多顾虑,而且病人们也有自己的隐私需要被尊重。


  VR新影像:一共耗时多久?拍了多少个老人?多少个场景或是集体活动?如何取舍?


  董宇辉:从前期采访,选定人物到最后成片完成,用了近半年的时间。


  医院大概有400多位病人,我们特别敬佩那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有尊严的病人,照顾他们的志愿者同样非常伟大。


  我们重点拍了十几位,并且要经过病人们的同意。所以等于是病人挑我们。这里不光有老人,还有年轻人和孩子,考虑到对个人的尊重以及对社会的影响,很多人我们不能剪到片子中去。


  VR新影像:纪录片有策划吗?每个章节或是片段之间的布置是怎么考虑的?


  董宇辉:《摆渡人》前期的准备工作很多,与其说是策划,其实是大量的采访和聊天。我们想看到每个人生命的特质,着重表现那些能对我们的生活有激励的人和事。


  在片子的一开始,我们用VR航拍来表现一个灵魂在空中自由飞翔的状态,引出对生死本真的探讨。


  在交代环境和主旨以后,有很残酷的镜头,也有很暖心的镜头,作为一个在VR上亲身体验的人,在心理上的感知是要超越二维画面的。


  在叙事手法上采用了我一直坚持的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交叉叙事,即用第三人称交代环境和人物关系,第一人称来亲身体验,这样的剪辑在VR世界里也是舒服的,且更有代入感。


  影片的最后,从真实的世界进入到动画中去,象征穿越生死渡过彼岸,摆渡人完成了他的使命。


  VR新影像:拍摄之前,会有排查穿帮、场景等工作,这样会影响关怀医院日常生活吗?反过来,会影响拍摄吗?


  董宇辉:这部片子,我们想用VR展示一个完全真实的环境,所以不存在穿帮等问题,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我们记录的对象。在拍摄过程中,我们用的是VR眼镜远程实时监看,所以工作人员也不会穿帮。


  为了避免影响医院的日常生活,所有的场景勘查都是在和病人们的聊天中完成的,在拍摄的过程中,我们每个工作人员都是志愿者,甚至还帮助院长实现了几个病人的愿望。片中有两位扮演老人的工厂同事,就是我们的剧组成员。


  VR新影像:养老院老人的一天生活,给您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董宇辉:这里有太多有故事的人,让我感动。但在这里,我想多讲一讲我们的主人公李院长。


  他每天用很多的时间,去陪那些病人,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他每天要扮演很多的角色,这一刻他是王爷爷的儿子,下一刻他就是周奶奶年轻时的恋人。虽然是善意的谎言,虽然是每天几个小时的陪伴,但对于病人来说,那是他们的全世界。减轻病人身体和心灵的痛苦,帮他们摆渡到生命的彼岸,李院长是真正的摆渡人。


  VR新影像:拍摄在关怀医院,团队的日常生活是怎么过的?心理承受能力如何?


  董宇辉:一开始大家的情绪会很紧张,甚至不敢面对,但随着拍摄的深入,剧组的成员都和病人们成为了朋友,在拍摄完成之后,我们都还会定期去医院做志愿者。


  VR新影像:影片的最后,一位老人推着轮椅远去,从实景变成了扁平风格的动画,这是一个什么考量?


  董宇辉:当时画面上有一句话:“在生命的尽头,我愿陪你行走在阳光下。”


  死亡并不可怕,只要这一世我们活出了自己的价值,在生命的尽头可以安详地离开,从现实世界进入画中,象征着跨越生死,渡过彼岸。


  VR新影像:成片后,有无精彩画面不能被收录入内之类的遗憾之处?


  董宇辉:有很多,有太多的故事和人物没能放进来。一是为了保护隐私以及出于职业道德;二是以目前VR头显的体验,我们不得不把1个小时的片子缩短为25分钟,这个舍弃的过程非常痛苦。


  VR新影像:《摆渡人》将在2017年上映,希望《摆渡人》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董宇辉:希望大家通过看这个VR纪录片,可以来到临终关怀医院的现场,能够对生命有更多的感悟,带动更多的志愿者加入到临终关怀中来。


  只要生命还存在一秒钟,人都在进行生命最后的成长。我们也希望每个人都能思考一下,假如生命已到尽头,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真的,生命不是只有工作和永远做不完的事情,希望每个人学会爱自己、爱别人,珍惜和家人朋友共度的时光。


  奖项:“年度最佳社会公益纪录片”


  颁奖辞:比起生死,一切都是小事,让观众以身临其境的视角关注临终现场,感触直抵灵魂,闪耀人文光彩。


  获奖感言:影片历经半年的时间,通过VR全景形式记录了临终关怀医院里的生活,让观众通过沉浸式观看方式,得以亲身体验生命的意义,消除长期以来人们对临终关怀的恐惧和误解。《摆渡人》能获得组委会的肯定,更加坚定了坚持公益的决心。


      出品方:极图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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